Aurora極光旅程

第72章

　　滴滴答答……滴滴答答……

　　此起彼落的聲音擾人清夢，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，接著……嗅到了鹹膩的味道，混雜著各式各樣的異味，說不出是甚麼，卻令人感到刺鼻作嘔……

　　頭很痛、很昏，很像睡……但全身的骨頭像是散架了一樣隱隱作痛，不對勁，一切都不對勁……

　　安睜開完如千斤重的眼皮，腦袋昏沉的她還不是很清醒，接著她環顧四周……一陣惡寒爬上了她的背肌……

　　這是哪裡？她在哪裡？

　　燈光昏暗，只有幾把燭火免強照亮這個空間，如同密室一般，等安較清醒時，仔細一看，安嚇壞了！

　　周遭的環境簡直宛如地窖，刑具，熔爐，手鐐、腳銬、鐵籠……樣樣齊全。

　　挪動著身體想站起，卻發現根本使不出力，安癱軟在地，這時才發現手上和腳上都被鎖上鐐銬，手腕和腳踝都有明顯的瘀青，四肢被鎖上鐐銬不知有多長的時間早已沒知覺……

　　安有一絲絲的慌張，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，試圖回想究竟發生了甚麼事……

　　她記得……她與討伐隊進入山區，然後其中有兩個成員失蹤，用魔法搜尋的結果顯示已經死亡，而且屍體所在地甚至遠超出巫裡特地區，大家覺得事情很詭異，決定先回火炎城商量對策，然後……然後……有一到光！他們誤觸了魔法陣，後來她就沒記憶了。

　　「到底怎麼回事……」安喃喃自語，就連身邊其他的討伐隊成員也不見蹤影。

　　「新來的，你醒了？」一個陌生的聲音說著，安嚇了一跳，回頭望去，燈光昏暗，她看不清全貌，只隱約看見身後有五、六個人影，有的捲曲在地，有的盤腿而坐……唯一共同的是他們的身上也都鎖著鐐銬。

　　「你們是誰？這裡是哪裡？」安的聲音微微顫抖，此刻的她十分虛弱，從剛才她就覺得奇怪，不只是身體使不上力，就連魔法……她完全感受不到自身魔力的流動，連外界都感應不到，甚至無法使用魔法？

　　有史一來頭一遭，安感到相當慌恐。

　　她甚至無法判斷眼前的男男女女是人類或是奇術師？

　　「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，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了……唯一能確定的是抓我們的是人販子。」那人聲音低低的，似乎是一個男孩子？安猜想。

　　「人販子？」

　　「恩，就是專門販賣人口的人，如同貨物商品般販售。」那人平平地敘述著，似乎在說一件毫不相干的事。

　　「莉莉也會被賣掉嗎？」稚嫩的女童聲音響起，帶著哭腔說著。

　　「恩……那群人很勢利，無一倖免。」那人說著，莉莉哭的更大聲了。其他人被莉莉的哭喊引響，也開始顯得焦躁不安。

　　「我們會被怎麼樣……」女人開始啜泣。

　　「可惡！該怎麼逃？鐐銬解不開！」一個人拉扯著手銬，金屬相互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，格外刺耳。

　　碰！

　　地牢鐵門被粗魯的打開，兩個拿著火把的男人走近，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，他們的衣著邋遢渾身散發著酒氣，令安嫌噁不以。

　　「通通閉嘴！別吵！」男人大吼著，踢了其中一人一腳，那人像後倒去，抱著受踹的地方痛苦不以，剛剛鼓噪的人們瞬間安靜了下來，瑟瑟地發抖著。

　　「喂！別粗手粗腳的！弄壞了他們會賣不到好價錢。」

　　「嗤！要不是看在他們是上品，踹他們一兩腳是客氣了。」

　　「喂！」

　　「幹嘛？」

　　「你看新抓來的那個醒了。」

　　「喔？」兩個男人走了過來，將火把湊近，突來的光亮令安無從適應，微瞇著眼，再次睜開時只看見那兩個男人驚訝的表情……

　　安又是一陣反胃……。

　　「天呀!我早該知道她是一個上品！沒想到……沒想到……醒來後才發現她是這麼精緻。」男人喃喃自語伸手就要觸碰，安瞪大了眼，眼裡寫滿了驚恐，但她仍感覺不到自身魔力，通常這種時候她早就爆發了！

　　「喂！別亂摸！她已經不是上品了！簡直是極品！要通知老大才行！」

　　「對！快去通知老大！天呀！這次真的發了！」兩人說著轉身就要離開了地窖。

　　「等等！你們是甚麼人？我的同伴在哪？」安喊著。那兩人回頭看了她一眼，又面面相觀。

　　「告訴妳也無妨，反正遲早會知道的。」

　　「我們是人口販子，至於你的同伴被關在別的地方，你可幸運了！被分類為上品！基本上都會讓你們好手好腳的不受到損傷，至於你那些同伴……都是男人雖然很有力量，但頂多只能被賣到奴隸的價格或戰奴，對我們實在划不來，這個世代人人都喜歡美麗的東西，幸好還有妳！」那人獰笑著。

　　火把伸了過來照亮在被鎖著鐐銬的人身上，這時……安才看清了大家的全貌！

　　那個嗚嗚哭著的小女孩莉莉……有著像銅鈴大般的透明眼珠，然後她的背上則是蝶翼？！

　　倒臥在地的女人，困難的呼吸著，她的身體覆蓋的鱗片，下身是半魚，尾鰭的部分摻留著的血液不斷冒出……

　　還有森妖、犬族、花精……所有傳說中的種族都聚集於此！

　　安在轉身看向她身邊的少年，少年有著漂亮的面孔，其他部分都像極了一個人類，除了他的耳朵……那是精靈的耳朵！

　　「很壯觀吧！幾乎是傳說的種族我們都到手了，而妳是一個特例，雖然外表看起來是人類，但妳的美貌簡直無可比擬，說不定妳根本是天使下凡，哈哈！」

　　「求求你們！給海倫一碗水吧！她快撐不住了！」花精撲上抓著男人的褲管哀求著。那名為海倫的人魚，趴在地上痛苦的喘著氣，身上的鱗片一片片的龜裂開來流著血漬。

　　「嗤！人魚就是麻煩！當初就說不要抓了。」

　　「怎麼不抓？這個兇惡種族殺了我們一堆人，結果才抓到他們一隻，送他們好走運！要水是吧？給你！」語畢，那人吐了一口口水在人魚身上，見此狀花精慘白了臉……安的拳頭微微握緊。

　　「你！」安伸手想揮拳，但拳頭硬硬的停在半空中，她便體力不支的倒下。

　　「小朋友別自不量力想當英雄，很難受嗎？使不上力？我們猜的果然沒錯！這裡的牢房都有禁斷魔力的魔法陣，只有具有魔力的生物會受影響，人類根本不至於像妳虛脫成這樣。」

　　「妳果然不是凡人，來！說說看！妳是甚麼種族？怎麼會跟火炎城的士兵在一起？」

　　「你們……到處設下傳送魔法陣，讓誤觸魔法陣的人傳送到你們預備的牢籠。」安吃力著說著。如他們所說，她一點力氣也使不上。

　　「的確如此。」

　　「既然知道抓到的是火炎城的人，你們以為可以逍遙法外多久？」

　　「哈哈哈！這就要感謝魔王了！」那人猖狂的大笑。

　　「魔王……」

　　「沒錯！因為那個人的復活，所有的不幸都會自動導向他的存在，他的本身就是一個惡夢。」男人獰笑著。

　　安是知道的……那個人……一切不幸的代名詞。

　　「況且老大一直想要火炎的魔導士，好不容易到手了一批火炎城的人怎麼能放過，聽說這批人是討伐隊吧？裡面說不定有魔導士同行，等等就有人去查了。」

　　「說到這裡，小孩妳還是沒有回答我們為甚麼跟討伐隊同行？妳到底是甚麼人？」男人扣住安的下顎逼她抬頭，安覺得她快吐了，惡寒爬上了她的四肢……

　　碰！地窖的門又被打開了。

　　「喂！你們兩個在磨蹭甚麼！老大在召集了！」門外的人大喊著，那兩人只好放下安，轉身離去。

　　「可惡……」安咒罵著，如果能使用魔法，這些手鐐腳銬對她來說根本是玩具。

　　「妳真的是人類嗎？」低沉的聲音響起，安望去，光亮已不在，但她知道是那個精靈少年在對她說話。

　　「我是奇術師。」

　　「不是……妳不是奇術師……至少不是一般的奇術師。」男孩低低著說著，安有點懵懂。

　　「那你認為我是甚麼？」

　　「信仰。」

　　「信仰？」

　　「嗯！接近上帝的存在。」安傻了……精靈……說了跟那個白髮孩子一樣的話。

　　精靈也是傳說中的種族，這些種族是最近大自然的存在，正因為與大地共存，所以他們的言行舉止都是出於自然跟直覺，是一種天性。

　　對世間萬物敏銳的天性。

　　「奇術師姐姐妳會魔法嗎？妳能救我們離開嗎？」名為莉莉的蝶精盼望著說。只要不是人類安的警戒心都會自動降低，她甚至覺得自己跟他們很親近，就某方面來說逐漸絕跡的水文魔導士也快被歸類為傳說中的種族了。

　　「會！我也很樂意救你們，這原本就是我這趟出門的工作，但……你們不會嗎？魔法？」

　　「我們生長在神之島的最深處的大地，不被外界干擾，我們會的是與生俱來的天性，並不刻意學習學習其他魔法……」莉莉說著。

　　「只是沒想到那群人竟會冒著生命危險闖入，只為佈署魔法陣捕捉我們。」安了解這段話的意涵。闖入神之島深處是非常危險的事，未開發區域住著各式各樣未知的物種，路況也是曲折離奇，誰也不能擔保活著進去是否有命出來，就好比波斯的謎之森林。

　　而居住在這些地區的物種不受外界干擾，平靜的生活讓他們不具備警戒心，他們有的是與生俱來的天性和魔力，不會繁饒複雜的咒文或魔法實在不用感到意外。

　　「總之，只要出了這個房間妳就能使用魔法了對吧？」森妖站了起來，身上的鐐銬叮叮噹噹的作響。

　　「或者找出這麼房間的魔法陣把它破解掉。」犬族仰高鼻子，嗅著室內腐敗的氣味。

　　「我們動作得快，我擔心海倫小姐快撐不住了。」花精焦急的說。

　　安有點錯愕，這些傳說中的種族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幹勁？

　　「呵呵！我就說妳是信仰吧！信仰就是希望。」精靈微笑，安無言以對。